香港腸道微生態心理健康中心/ 心油心理健康中心

作者: 胡旭博士   July 2021

 

       

 

 

 

 

 

 

       

 

 

 

 

 

 

       

 

 

 

 

大家可能都聽過“瞎子摸象”的故事：有幾個瞎子很想知道大象是什麼樣子，可是他們看不見，只好用手摸。第一個人摸到了大象的鼻子，說它像一根粗粗的管子；第二個人摸到了大象的腿，說它像一根又粗壯又結實的大柱子；第三個人摸到了大象的肚子，說它像一堵又寬又厚的牆；第四個人摸到了大象的尾巴，說它像一根長長的繩子……不同的人摸到了大象的不同部位，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結論。

 

 

 

因為他們沒有大象的概念，也沒有辦法感知它的整體，所以試圖從單個部分歸納出整體，沒有弄清楚各個部分之間的關係。如果我們只關注部分，可能永遠不會理解整體。其實，我們很多人在面對完全不熟悉的事物時可能都是這樣，會把它們分成一個個小塊，並把每個小塊和自己已經知道的東西聯繫起來。

 

 

 

對於大腦健康，我們很多人正犯著“瞎子摸象”的錯誤。他們注意到，特定的神經遞質與特定的腦部疾病有關，並將每種疾病定位於大腦的不同區域。因此，不同的專家學者可能專注于不同的腦部問題，關注抑鬱症、帕金森病或阿爾茨海默病的專家可能會關注不同的神經遞質和腦區……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以這種方式觀察我們的大腦有助於我們更好地理解它。但是，將大腦分割成不同的腦區，這可能讓我們遺漏一些重要的東西。絕大多數的科學研究都沒有把大腦作為一個統一的整體，也沒有作為一個生命系統來研究，而是把它看作是一些離散部分的集合，好像它們是獨立運作的。

 

 

 

在前面，我們討論過，大腦、腸道和腸道菌群共同構成我們的全腦系統，最佳的大腦功能不僅取決於大腦的健康狀況，還取決於腸道的健康狀況以及腸道菌群的平衡和多樣性。大腦、腸道和腸道菌群都是同一個系統的各個方面，就像大象的耳朵、腿、肚子和尾巴都是大象的一部分一樣，雖然它們可能看起來像是獨立的實體，在某種程度上，它們確實是，但它們同時也是相互聯繫在一起的。我們不應該再像“瞎子摸象式”的看待我們的大腦健康，應該縱觀整體，而不是局限於大腦。

 

 

 

人體不是一個不同器官的簡單組合，而是一個互聯的生態系統

現代醫學把人體看成是一個由不同“零件”組成的“機器”一樣，把身體看作是各個器官的簡單綜合，認為每個器官都是獨立於其它部分而發揮作用的。所以現代醫學研究也堅持以“還原論”的心態進行著，身體哪個部位出現問題就治療哪個部位，就如同機器壞了，我們就維修和更換某個零件一樣。

 

 

 

在目前的醫療體系中，我們有各種各樣的專家，比如心臟病學家、肺病學家、內分泌學家、風濕病學家、胃腸病學家或精神病學家等，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非常專業，他們都有自己的診斷測試，自己的專用治療方案。如果他們看到你的症狀碰巧越過界線，進入另一個專家的領域，大多數醫生只會讓你去找其他專家。這樣，你可能很容易得到兩種、三種甚至更多種不同的診斷，每種診斷都有自己的治療方案和藥物。在這樣的模式下，醫生可能會為患者的抑鬱症狀開具抗抑鬱藥，為胃酸反流開具質子泵抑制劑，為腸易激綜合征開具解痙藥，他們似乎很少懷疑這三種情況也許是相關的。

 

 

 

然而，如果我們不把身體看作是一個可以輕易分割成不同部分的“機器”，而把它看作是一個生態系統，在這個生態系統中，身體的各個器官和系統都是相互聯繫在一起的，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我們可以想像一個草原生態系統：在草原上，鹿在吃草，狼在遊蕩，草原上有一個湖泊，各種各樣的魚在其中遊動，藻類植物以合適的數量生長，蒼鷺和鶴在岸邊巡邏，尋找晚餐。

 

 

 

當生態平衡時，各種植物和動物會相互制約，共同維持各自數量的穩定和茁壯成長。每個要素都會直接或間接地説明支持其它要素，比如鹿吃草，狼吃鹿，當狼死後，它們的身體腐壞成為肥料會滋養草地，其中一些會流入湖泊，滋養藻類植物，而魚類以這些藻類為食，鳥兒會吃魚，有時狼也會吃這些鳥兒，有時它們死後身體腐壞也會成為草地和藻類的肥料。這個生態系統的所有要素之間有一種持續的相互作用，以創造一個健康的整體。

 

 

 

假設生態系統中的一個要素發生了變化，比如獵人殺死了太多的狼，最終，會有太多的鹿去爭奪同一塊草。最終，當所有的草都被吃掉後，鹿群可能會面臨饑餓而死亡。與此同時，湖泊中的肥料要麼不夠（狼太少），要麼太多（鹿太多），所有這些都對藻類和魚類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或者我們假設一些被工業化學品污染的地下水滲入土壤，導致草兒突然開始死亡或變得有毒，鹿的數量也可能會下降。沒有足夠的鹿吃，狼也可能開始死亡，影響藻類，魚類和鳥類。

因此，改變生態系統的任何一部分，其它每一個部分遲早都會受到影響。人體也是這樣一個生態系統，各個部位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一些腦部問題可能不僅僅局限在大腦，問題的根源可能也不在大腦。比如，很多抑鬱症患者通常也患有腸易激綜合征，抑鬱通常和體重增加同時發生。所以，人體不是一個不同器官的簡單組合，而是一個互聯的生態系統，看待大腦健康，不能只局限在大腦。

 

 

 

疾病不是外來入侵者，而是一個變化的過程

 

 

 

長期以來，人們一直把疾病視為一個外來入侵者，一種必須被摧毀或從體內清除的“東西”。疾病被認為是一種存在於特定部位的障礙，與身體的其它器官和系統幾乎沒有關係。因此，古老的醫學把健康簡單地看作是“沒有疾病”。

 

 

 

現在，我們已經逐漸意識到，疾病和健康都不是一個簡單的“東西”，而是一個過程，疾病被視為一種不健康的生態。這種不健康的生態可能是由一個單一的問題事件所引發的，就像前面我們舉例的草原生態系統中的狼被殺或土壤被污染，更常見的情況是幾個問題事件同時出現。無論如何，治癒疾病不只是“切斷”或“摧毀”問題那麼簡單，一個問題可能引發許多其它問題的出現。比如，狼的減少會導致鹿的數量過剩，從而導致草的短缺等等。這裡問題不是一個“東西”，而是一個過程，我們要做的不是殺死過剩的鹿，而是減少狼的獵殺，從整個生態系統的角度出發來逆轉這個過程。

 

 

 

疾病也是如此，它不是突然發生的，而是身體某個部位的小問題經過數年甚至數十年逐步發展而來的，我們要做的也不是簡單的通過藥物來抑制症狀，而是應該從整個人體生態系統的角度出發，找到問題的根源所在，從根本上逆轉這一過程。

 

 

 

不要針對腦部問題的各個症狀，而應該從整體上改善大腦整體功能

 

 

 

當考慮到大腦功能問題的時候，我們傾向於把大腦分成幾個部分，抑鬱症、帕金森病、阿爾茨海默病等被看作是通過影響大腦的特定區域或者改變特定的生化反應而發生的。通常，針對每種疾病都會開出特定的藥物。然而，從生態學的角度來看，這些疾病可能是同一根本問題的許多相互關聯的表現。

 

 

 

我們的大腦執行著許多重要的功能，包括思考、感覺、學習、記憶以及調節自主神經系統（自主神經系統自主控制著我們的呼吸、吞咽、消化和睡眠等過程）。當我們的大腦健康時，它會很好地執行這些功能；當我們的大腦不健康時，它的一項或多項功能就可能會很糟糕。因此，當我們試圖治癒大腦時，我們不應該把不同問題孤立起來，專注於單獨治療。相反，我們應該關注大腦的整體健康狀況並努力改善它。

 

 

 

比如，一個抑鬱症患者可能存在情緒低落、認知功能受損和失眠等多種問題，醫生可能會分別看待這些症狀，針對這些不同的症狀開具不同的藥物。但其實，這些看似完全不同的症狀都是大腦功能欠佳的表現。

 

 

 

我們要做的不應該是針對特定的生化物質和症狀相關過程開具特定的藥物，來試圖緩解情緒低落、認知受損和失眠等症狀，而應該是試圖恢復整個大腦的健康，隨著整體功能的改進，特定的症狀通常就會自行消失。

 

 

 

再比如，在我們前面所舉的草原生態系統的例子中，如果我們發現草原湖泊中一些不同種類的魚開始死亡，我們要做的不是重新補上各種魚類，而是應該看看使整個湖泊不健康的因素。這也許是有毒物質滲入水中，也許是由於鹿群過度生長製造了太多的肥料，使湖泊中的藻類過度生長，造成水中缺氧而導致魚類死亡，也許還有其它方面的原因，當然，也可能是幾件事同時出錯。如果我們能夠確定是什麼破壞了整個生態系統並恢復健康的平衡，魚類死亡將減少，數量也將很快恢復。

 

 

 

只有從生態學的角度出發，考慮整個生態系統才能解決這一問題，否則，我們只能不斷地重新補充各種魚類而疲憊不堪，而且很難獲得成功。

 

 

 

同樣，如果醫生針對患者的情緒低落、認知受損和失眠等不同症狀開具不同的藥物，但是不去解決潛在的原因，患者的症狀可能確實減輕了，感覺也好了一點，但是大腦整體狀況仍然是不健康的，症狀可能隨時復發，需要再用藥物干預，可能還得承受藥物帶來的其它副作用。相比之下，如果我們把這些症狀看作是同一個問題的四種不同的表現形式，從生態學的角度，尋找問題的根源，改善整個大腦的功能，問題可能就迎刃而解了。

 

 

 

總結

 

 

我們人體不是一個不同器官的簡單組合，而是一個相互聯繫的整體，身體的每一個器官系統都是在不斷地，持續地與其它系統對話的。我們不要“盲人摸象式”的看待自己的健康，不要專注於身體的特定部位，而應該是整個身體，我們可能得到完全不同的診斷和治療。很多人在面對腦部問題時，通常專注於大腦的特定部位，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藥物，卻從未得到緩解，歸根結底就是沒有找到問題真正的根源所在。

 

 

 

大腦功能障礙可以表現在很多不同的方面，這通常並不只是某個特定的生化過程和特定的腦區出現問題，而是整個大腦的功能欠佳，我們要做的不是使用藥物去對抗某個特定的症狀，而是應該從整體上恢復大腦健康。

 

 

 

疾病不是一種可以簡單地從身體中清除的“東西”，相反，疾病的發生是一個變化的過程，我們應對疾病的目標是逆轉這一過程，恢復健康的生態。大腦並不是一個獨立的器官，身體的整體健康和活力對大腦功能都有著深遠的影響。

 

 

 

近些年來，腸道菌群的研究掀起了一場新的革命，腸道和腸道菌群已經和大腦功能密切聯繫到一起，大腦、腸道和腸道菌群共同構成我們的“全腦系統”。如果只關注自己的大腦，而忽略另外兩個重要組成部分，我們很難讓我們的大腦處於最佳工作狀態。如果你有大腦健康問題需要解決，或者你想一直維持健康的大腦，腸道和腸道菌群也是必須考慮的一個要素。通過健康的飲食和生活方式重建健康平衡的腸道菌群在優化我們的大腦功能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能讓我們以難以想像的方式恢復健康、活力和快樂，使我們能夠清晰地思考，能夠處理我們的情緒，能夠有效地學習，能夠準確地記憶。

 

 

 

 

參考文獻:

 

Raphael Kellman, MD. The microbiome breakthrough: Harness the power of your gut bacteria to boost your mood and heal your body. Publisher: Da Capo Press.

 

 

Source of picture: 6369999 © Jose Antonio Sanchez Reyes | Dreamstime.com

 

⁠

 

 

 

 

 

腸腦心理學會 

 

 

提供的科學文章

 

 

看待大腦健康，很多人都在“瞎子摸象”